他主动被蛇咬且自行注射蛇毒，这是要改写临床？

他主动被蛇咬且自行注射蛇毒，这是要改写临床？

目前正是“蛇出没”的季节，蛇咬伤事件常有发生。

《细胞》这本权威学术期刊最近通过网络平台发布了一篇研究报告，内容是关于一种混合了多种广谱中和抗体的治疗方案的，这种被称为“鸡尾酒疗法”的方法能够有效对抗蛇毒，该研究使用了从一名男性身上采集的血液样本，并且通过实验验证了其有效性，科学家们因此成功开发出了一种新型的广谱抗蛇毒血清。

学术报告指出，在长达十八年的时间内，专注于爬行动物研究的蒂姆·弗里德，为了确保安全饲养蛇类，避免中毒风险，选择亲身接受毒液，包括主动让蛇咬伤或自行注射毒液，总计达八百五十六回。

那里存在一些剧毒的蛇类，例如曼巴蛇、响尾蛇、眼镜蛇等，然而这个人至今依然健康存活，并且为世界医学领域贡献了极为难得的救治方法。

在动物测试里，他血液分离出的血浆能够抵消十四种毒虫的致命毒汁。权威人士指出，这种血浆一旦用于医疗实践，长期作用或许会产生突破性进展，能从根本上改进被毒虫咬伤后的救治方法。

经过十多年不断接触蛇毒，蒂姆·弗里德血液里发现了多种抗体，这些抗体可以抵抗多种蛇毒成分，图源：

他拿自己“炼毒”

二零一六年间，弗里德的相关事迹在互联网上引起了广泛关注，许多网民将他称作“现实生活中的毒液”。

那个时刻，免疫领域的专家雅各布·格兰维尔，在浏览到相关报道之后，便主动拨通了弗里德的电话号码，彼此间随意交谈了几句，接着，他表明了自己希望获取几份血液样本用于科研的请求。

格兰维尔长期专注于通用疫苗的研制工作。2015年左右，他开始研究蛇毒，并形成一种想法：各类蛇毒中的毒素包含特殊且精密的致命蛋白质或酶，但不同蛇毒的致命蛋白或许有共通之处，或许可以探索出能广泛中和的抗体。

这个想法促使格兰维尔创办了生物制药公司，并且成功招徕了美国哥伦比亚大学专攻结构疫苗的学者彼得·匡前来合作。他们迅速达成一致，决定以人类血清为对象马上启动研究工作。

过去一个世纪，人类生产抗蛇毒血清的方法存在显著不足，需要将蛇毒注入马或羊体内，刺激它们产生免疫反应，然后提取血液，从中分离出抗体，但这种方法制造的血清可能引发过敏等不良反应，因此只能在具备急救条件的医疗机构中应用。

全球存在六百多种毒蛇，其分泌的毒素种类复杂，并且表现出明显的地域差异，导致抗蛇毒血清的研发始终困难重重，成效有限。2018年，有研究在PLOS子刊指出，部分已经上市、功能明确的抗蛇毒血清，在面对许多印度毒蛇时却毫无作用。

这些方面，也很大程度妨碍了被蛇咬后的紧急处理成效，许多伤者经常在送医途中不幸离世。

二零一七年六月，国际卫生集团将毒蛇叮咬引发的健康问题，划入急需关注的热带病症项之中，每年都有许多民众因此离世，大概有四十万民众遭遇肢体截除，或者形成永久性功能障碍。专业医疗领域持续倡导，寻求更有效的治疗方法。

因此，当格兰维尔表达需要几支血液时，弗里德立刻应允了。他原本的目的就是为了探寻更有效的抗蛇毒方法，这也是他甘愿冒险尝试的原因之一。

弗里德把被蛇咬的情景拍了下来，还录成了影像资料，随后放到视频分享平台上，这个视频的出处是 TV。

少年时代，弗里德着手养起了爬行动物，最初，他在田埂上搜寻那些毒性不重或者几乎没有毒性的蛇，后来，他转而搜罗那些声名狼藉的蛇种，始终面临着中毒的威胁。

这也让他明白，要想让爱好继续，就必须增强自身抵抗蛇毒的能力。

他为了这个目的，想办法从某些剧毒生物的口中提取毒素，将其兑水后输入自身，或者任由它们咬自己。由于没有现成的“指南”可以参考，他只能自行探索，边拍照边记录，不断改进操作方法。他向《国家地理杂志（英国）》坦言，他会逐步提升毒素的强度，反复进行注射，以此激发身体的防御机制。

2001年，发生了一件意想不到的事。弗里德在短短一个小时内，两次遭到眼镜蛇的攻击。他被紧急送往医院接受治疗，在经历了四天深度昏迷后才逐渐恢复意识。苏醒之后，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填写被咬记录，他形容当时的疼痛感，“那滋味极其难受，远远超过蜜蜂蜇人的感觉，强度要大上整整一百倍。”

到2018年为止，弗里德被蛇咬了二百多次，接受了将近七百次皮下注射毒液，他使用的毒液有十六种，都是名声在外的毒物，比如神经毒性极强的太攀蛇，在当地造成许多死亡的埃及眼镜蛇，还有性情凶猛、毒性剧烈的莫哈韦响尾蛇等等

我们认为，弗里德的身体里已经形成了能够抵御好几种蛇毒的免疫物质。格兰维尔表示，在获得伦理委员会许可并且弗里德本人同意的情况下，研究小组总共采集了四十毫升血液样本。

英国利物浦热带医学院毒蛇咬伤研究与干预中心的研究者，正在手工提取毒蛇的毒液，图源CNN

“鸡尾酒血清”问世，能对抗19种剧毒

从格兰维尔等人发表在《细胞》的文章看，研究结果出奇得好。

研究团队检测了弗里德血液里的记忆B细胞，识别出两种能广泛抵抗蛇毒的抗体，一种是LNX-D09，专门针对长链神经毒素，另一种是SNX-B03，专门针对短链神经毒素。

这两种抗体正是眼镜蛇科蛇毒中的关键成分，它们能够识别并附着在神经细胞表面的特定位点，干扰神经细胞与彼此间的信息传递，进而引发肌肉功能丧失、呼吸系统停摆等严重后果。

科研人员借助实验鼠，证实这两种免疫蛋白能够针对多种毒蛇产生作用，诸如黑曼巴和眼镜王蛇之类——这些毒蛇均被世界卫生组织评定为具有一级、二级危害等级的高风险物种。

接着，该团队整体性地确立了对付毒素的最少抗体配伍与用量，研发出一种“抗蛇毒复方疗法”，里面含有前述两种抗体，另加一种名叫伐瑞拉迪的小分子药剂。

伐瑞拉迪是一种正在研发的广谱口服解毒药物，2024年10月公布的Ⅱ期临床试验数据表明，尽管未能实现主要目标，但咬伤后5小时内接受口服治疗的患者群体，显示出若干正面迹象，例如第一周内病情较轻，痊愈比例较高，并且功能状况得到显著改善。

格兰维尔和他的团队借助小鼠进行测试，证明鸡尾酒疗法对19种眼镜蛇科毒蛇有治疗效果。

没想到它竟能彻底抵消黑曼巴蛇、太攀蛇这13种蛇毒的作用，并且能够完全避免小鼠死亡的情况发生。而对于其他6种蛇毒，这种组合疗法也能提供一定的保护效果，让实验鼠的存活时间增加到了原来的3.7到10.5倍。

CNN

接下来，我们将继续检测弗里德提供的血液，期望从中发现能够抵抗蝰蛇毒液的关键物质，彼得·匡说明，针对蝰蛇毒液的抗药性主要源自血液中的特定毒素，后续的科研工作将更加深入细致。

格兰维尔等人的最终目的在于研究出一种综合性的广谱抗蛇毒制剂，或者分别针对眼镜蛇科与蝰蛇科研发出两种不同的广谱解毒剂。

英国兰卡斯特大学的蛇毒药理专家霍尔指出，早先的研究运用了空前罕见、相当巧妙并且富有新意的手段。

他强调，人体来源的免疫球蛋白更加安全，引发致命性过敏现象的可能性比动物来源的免疫球蛋白要小得多，这种产品是多种活性物质的组合，如果将来在医疗上应用，其长远影响可能非常重大，能够从根本上改进被蛇咬伤后的救治方式。

格兰维尔小组打算在仅产眼镜蛇科蛇类的澳大利亚，实施实地考察，聘请兽医用“混合制剂”为中毒的犬只注射治疗，倘若数分钟内不见成效，该实验动物将转为使用标准的蛇毒解毒剂进行救治。

目前，相关研究仍在进一步开展。

找到广谱抗蛇毒的方法，比家庭更重要

对于上述疗法，也有一些学者表达了“不安”和“担忧”。

印度科学院进化生物学专家卡蒂克·苏纳加尔长期钻研蛇毒成分，他指出，这种混合疗法方案在道德规范与安全性能层面存在“不足”。

这源自一位无私的斗士，他持续进行高风险的个人尝试。苏纳加尔对此表示忧虑，害怕会诱使他人产生效仿的欲望。

对于这一点，格兰维尔在回应记者提问时多次表明立场，他极力劝告人们不要模仿弗里德的做法，同时也指出完全没有必要这样做——毕竟，我们已经研发出有效的应对措施了。

然而苏纳加尔仍然心存顾虑，他进一步发问：弗里德研究的毒液类型，主要来自美国本土的毒蛇，而澳大利亚的蛇类品种与它们差别明显，这种区别或许会造成实验数据的不准确。

澳大利亚一项研究揭示，该国中东部半干旱地带存在一种特有的剧毒蛇类，即“内陆太攀蛇”，这种蛇是全球陆地上毒性最强的蛇种之一。它的毒液会对血液系统、肌肉组织以及神经系统造成损害。据此推断，先前在美国蛇毒样本上制备的抗体，很可能难以对这种蛇类产生效果。

即便确实有效，受限于经济开销，鸡尾酒疗法或许难以实现普遍制造。“这种疗法的基础是微量化学制剂和单克隆抗体（即人类抗体的仿制品）。我不清楚，其费用能否降低到寻常百姓都能承受的程度。”苏纳加尔表示。

格兰维尔认为有必要管理价格水平。蛇咬伤在欠发达国家更为普遍，受害者多为经济困难的人群。相关药物的研究和生产所获得的收益十分微薄。

他想象中，这种疗法或许会配备简易的注射工具，这种工具无需冷藏，常温下即可保存，使得边远地区的小型医疗点也能应用。

弗里德的家中饲养着数十条毒蛇。/图源： TV

法国可持续发展研究所资深研究员吉恩-菲利普·奇波专攻毒蛇咬伤领域，他强调，处理毒蛇咬伤时，最关键的挑战在于救治是否迅速。

既往众多医疗案例证实，即便缺乏专用解毒剂，及时并充分采用替代性抗蛇毒血清，同样有助于挽救生命。

二零二零年九月，惠州市第一人民医院成功处理了该市的首位圆斑蝰蛇咬伤病患。彼时，国内缺乏针对蝰蛇的毒液解毒剂。医院便选用抗蝮蛇解毒剂、抗五步蛇解毒剂等，遵循“初期足量”“异种合并”的原则施治。

从治疗效果分析，我们更需思考如何推广使用抗蛇毒制剂，同时劝说病患及时前往医疗点接受治疗，吉恩-菲利普·奇波强调。

据了解，弗里德现已离开卡车维修师岗位，转而在机构担任爬行动物管理负责人，将与同事们一起推进相关领域的探索工作。

她多次试图劝说他放弃那种危险的行为，并严肃地提醒他家里养了那么多有毒的爬行动物，万一出了事孩子怎么办，可他根本听不进去，最后她只好决定离婚，领着孩子走了，她觉得弗里德对自己太残忍了，对整个家也造成了很大的伤害。

弗里德表示承认，自己疏于对家庭的照顾，不过在他看来，寻求一种能应对各种蛇毒的疗法，比起家庭事务更为关键。